当银枝再次向她发起攻击时，付奕甚至没有躲，只是愣愣地站在铺满血的大厅中央，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。被她驯服的手死死地贴在她脚边，替她阻挡着一次次攻击，非敌非友，却也难分难舍。

        这……这古神怎么投诚得这么快？

        付奕疲倦地呢喃到。只不过这次，她的问询不再有去无回。

        沙沙！银叶整齐地抖动了一，激起一波声浪。接着盘交错的树枝拧成一长矛向她袭来，直指要害。一切都发生得太快，付奕心一凉，深知在银枝殿正中的自己无可躲。然而被刺穿的疼痛没有传来，方才还是的黑手忽然弹地而起，生生交缠上毫不留的树枝，为她抵挡住致命的攻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必须得是完整的才有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...QUEEN      UNDER      CONTROL…      ACTIVATING      APOCALYPSE      PROTOCOL…」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要上传！我不要永生！我是人！我他妈是人！我他妈是有血有肉的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奕……抱歉，只有这一我不到。”祂顿了顿，似乎像人一样斟酌了片刻，“但我可以帮你，让意识上传的过程不那么痛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「...STOP      INTERFERING      …SPECULATOR…      NYX      …      」

        赤红的瞳孔紧缩，付奕心神不宁地看向乖巧盘在大上的黑手，心涌动着无数复杂的绪，愤怒的、委屈的、不安的……她想掐住那只在她间乱蹭的手质问，颤抖的手伸过去，却最终变成了抚摸。黑油油的须绕着她的手指像是在安她，但正是这份置事外的温柔让她倍生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ACTIVATING      HISTORY      CORRECTION      …」

        银枝的袭击改变了策略，它们突然不再想杀死她，而是转为控制。系统的转变很快获得了古神的让步。王后被银枝死死地捆在血迹斑斑的王座上，黑的手沿着她的重新攀上来，像缠住溺者的藻。付奕斗志全无地坐着，豆大的泪不断往外翻涌，宛如一只被困的小兽自言自语地哭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停……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银叶镜闪烁完一阵眩目的白光，里面投影的画面显示一片繁荣的市井街巷。此时正是清晨最繁忙的时候，市民们聚在商铺前砍价，天真的孩手里攥着风车在声笑语中奔跑。天灾是随着一层黑云现的，它迅速地铺满整片蓝天，仿佛刽手为死囚带上遮蔽双的黑布。当人们再次抬起时，迎接他们的是雨般的乌黑须，坠任何黑暗的隙中落地生，接着迅猛地生长成可怖的绞刑。在倾盆而的死亡前，任何逃跑和躲藏皆是徒劳。玛丽亚泪满面地看着银镜里惨绝人寰的屠杀，即使只有图像，耳朵里也灌满了震耳聋的绝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单音调的机械音使付奕警惕望向王座后巨树的深。所有的银叶突然集沙沙作响，发一阵可怖的噪音，又猛然停，全朝着她翻转过来。透亮的银面倒映着跪在血洼里的大的自己，像是无数双炯炯有神的睛，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孤独的王后被困于王座，而她的国家早已是一片血海汪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我回去！你把我的怎么了！我的工作！我所有的一切！你这可恶的家伙！快放我回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到底对我了什么，Nyx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奕，我在上传你的意识。我想……和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Nyx用沉默回应了她的呐喊。祂没法告诉她所有的人最终都会被上传，祂更不可能告诉她，是格林兰选择了她作为初始阶段的实验对象。祂知她有多倔，所以祂绝不可能把她交给效率至上的系统——那家伙一定会在过程中碎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脑海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付奕眶一酸，泪稀里哗啦地了来。

当祂回过神来的时候，才注意到所有缠在她躯上的金属手都悉数落，像是被太阳分的盆栽。与此同时，庞大的「」数据奔涌而至，像海啸一样冲击着祂心，激起翻天覆地的更迭。